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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刀和酒

时间:2012-02-22   来源:谈旭东 点击:

      老刀是我朋友。
      一日,我在竹林雅居闲转,老刀飞信传书,要我赴一饭局,字里行间没有丝毫的转寰,我虽心有不快,但出于对老刀的敬畏,还是如期而至。
      席间七八位我认识的不认识的,早已围老刀而坐,望着满桌子的菜,他们似乎都没有看见,面对那一杯杯清辙透明的液体,他们跃跃而试。而我有点发怵,因为我不善于酒,正在我七上八下时,老刀开腔了:“喝”,大家都端起酒杯,神态各异的发出不同的声响,似滋味悠长状,这才第一杯,因而我也一饮而尽,干净利落,做出善饮的样子,杯酒下肚,我顿觉口中无味、腹中发烧。老刀对我们喝酒的状态非常满意,因为老刀有一句名言,酒风看作风,他不喜欢那种喝酒拖拖拉拉的人。
      七八圈下来,我已招架不住,我很矛盾,因为我不知道喝酒和作风有什么必然的联系,但大家都如是说,我只能在作风与喝酒之间做艰难的选择。又几圈下来,我已没有办法分辨和选择了,我只能在心中暗恨这盛酒的杯子为什么这么大,江湖上的酒风为什么这么硬。这时我愈发敬服那些善饮的,说什么酒好,什么酒不好,在我看来,酒都是一个味-涩。恍忽之间,我又想到李白,说什么“古来圣贤皆寂寞,唯有饮者留其名”,纯粹是一个大忽悠,我就不信他喝55度的西凤酒能有那么好的状态。但我还是比较敬服老刀。
      说实话,老刀比较强势,尤其是在喝酒上,老刀以酒风过硬而为人称道,其中有两件事奠定了老刀在江湖上的地位。
      某年某月某日,老刀和人喝酒,一时兴奋,纵身从某酒楼二楼一栏杆处跳下,左腿跌断,老刀在家静养一年,翌年翌月翌日,复出江湖的老刀在一帮酒友的庆贺下,又到一年前喝酒的某酒楼喝酒,复出的老刀非常兴奋,又从二楼老地方跳下,又将左腿从老茬处跌断,复出的老刀又回家静养了一年。
      又某年某月某日,老刀从外渴酒归来,见院中一帮小孩玩一军刺,极度兴奋的老刀大喝一声:“拿来”,小孩不敢与之犟。只见老刀手拿军刺,伸出食指,辄于军刺护柄,由缓到快,军刺飞转如花,小孩欢呼如雷,老刀愈发得意,痛快之间,只听老刀大叫一声,只见军刺扎于老刀左腿一动脉处,血喷一丈,染红了头顶的几颗青核桃。受伤的老刀被人送往医院治疗三个月,痊愈归来的老刀一进院门,就看见被他染红的核桃还在秋风中摇曳的格外刺眼,核桃本无心大红大紫,但老刀却因核桃而出名。老刀瞅见没人,悄悄从邻居窗下端了一只装煤的木箱,站于其上想摘掉那几颗与己有关的核桃,不想木箱年久,扶不住老刀,又听老刀大叫一声,只见箱上一钢钉穿鞋而入,刚出院的老刀又回到了老地方。
      虽然老刀经常因酒受伤,但我还是敬服老刀,还是把他视为我的朋友,忽一日,听江湖人说,老刀不喝酒了,我不信,我跑去问老刀,半年不见,老刀瘦的已失了形,老刀不能言语,其妻说这都是酒害的,我无言以对,悲怆从心头涌上,记得老刀有次在酒酣之时说过另一名话:"凡事有度,人往往不会被自己能背动的麦草垛压跨,超过极限,而却会被一根细小的麦草压跨"。可悲,不是老刀一个人可悲,更可悲的是我们这些能背起麦草垛而背不起一根细小麦草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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